江不流

日月星辉之下 你是第四种难得

【邦良】不夜

寒假时就构思的一个故事,今天看到顺手补完了
剧情有借鉴电影惊情四百年。
双良ooc预警,德古拉x天堂福音
0.
“虚假的光明不愿抱拥我,我只能跟从心底真实的黑暗。”
“鲜血是生命之源,那么我将以源头为生。”
1.
吸血鬼攻破了这座边城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和人类相比,所占的优势明明显而易见,可虚妄的人类不愿相信有比直立行走的他们更加精妙的生命体,只好为自己的傲慢付出这有些血腥的代价。
甚至在出征的前一刻,王都的大将军还自信的以为,只要行走在阳光下,上帝自然能庇佑军队战无不胜。
可最后——
华贵的吸血种优雅的走向他,直到喉管被咬断时,他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态。
“愚昧,”陈平轻蔑的摇头,“不对敌人做任何了解,居然还如此自信。”
“原来百年前的一次小小失利,竟能给这些可怜虫这么大的自信?”
“哈,只是我以为血统纯粹的原生种不惧怕阳光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萧何盯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半好笑半怜悯的说,“接下来不用打了, 人类的所谓使者很快就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真可惜呢。”城堡内幽幽传来一声叹息,一个俊美得妖冶的男人缓步走出。“这种征服的快感,多享受几次才够过瘾。”
“可士兵们都饿了,伯爵大人。”陈平丢下手中的尸体,带着笑欠身。
他们现在已经进军城内,把最大的城堡作为据点,吸血鬼士兵们隐匿在黑暗中,饥渴难耐的目光窥伺着恐惧而绝望的居民。
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刘邦吩咐萧何去安排。
“人够,看着办吧,最好还是别死掉。”他漠然的语气就像是对待商品,“留着回收利用。”
萧何应下,黑色的眸子里流转出一缕红光。
编排好之后,待到夜幕降临,这些野兽就将露出獠牙。
他们确实理应得到这犒劳。因为无论血统还是能力,他们都是最顶尖的。
刘邦喝完杯中的血液,有一缕鲜红顺着唇角缓缓流下,他草草抹去,推开大门。
——即使并不惧怕,血族对阳光仍是本能的排斥,这血液里流淌的本性使他快意,使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确实不一样了。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了。
他望着对街的教堂,嘴角勾起狠毒的笑容。
只希望上帝他老人家,还记得他这么号人。
再次推开那扇门,里面的陈设甚至都没什么差别,风带动灰尘在阳光下飘洒,一时迷了人眼去。
刘邦就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白发青年转过头来,璨金色的眸子不带感情的和他对视。
他死去多年的那颗心脏,在这时突然空了一下,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去。
真实还是虚幻,他突然分不清了。
/1/
主教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很深,很亮,仿佛装的下整个世界。
骑士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从他们还不是主教和骑士的小时候,到已经万人敬仰的现在,他仍旧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或许是只怕一眼,就要沉溺到那深深的海里去。
可他又是那么渴望能多看他几眼——
他诵圣经的样子,他祷告的样子,他陪孩子玩耍时温柔的样子,他处理公务时严肃的样子…
只想看他喜怒哀乐贪痴嗔,把他的一切,所有,都深深的刻在心里。
那情感一天一天的蔓延,像一棵树长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可那棵树连结出第一个果子的时间都没有了。
骑士穿上盔甲,要载着荣誉出征,与敌国一较高下。
他只好最后再看一眼那不算茁壮的树苗,然后把它连根拔起。
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最勇敢,国仇家恨的战场,容不下他那点小期待。
2.
张良被以一种粗暴的力度扔在地上。
手脚都被缚住,连嘴里也塞了一团布,这种浑身上下都不得劲的感觉让他不自然,但面上表情仍是平淡无波。
昨天下午见过的那个吸血鬼正站在他前面,他转身,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帮他解开绳子。
当嘴里当布被拿走时张良没说出讽刺的话语,他明白这种情况下这是毫无意义的。
甚至刘邦扶他起来,他也还算顺从的接受了。
“阁下若是想杀了我,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何必装得如此文雅?他想起昨晚回响全城的哭嚎,那兀鹫徘徊在城市上空久久不下。
“不,我…不想杀你。”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不,他不是他。
可…
“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人的提问平淡无奇,但张良却突然想起了师父临终时那声长长的叹息。
“记住,”老人拿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摸了摸他的脸,老泪纵横,“你叫张良,这就够了。”
“张良。”
那一霎那血族脸上闪过不可置信,即使尽力压抑住了,双手仍然剧烈的颤抖。
他和师父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重合。
是这样吗?张良嘲讽的想。
原来所有人,只不过是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2/
他死了。
刘邦在最北方的都城受封时,听到了这个消息。
喂,今天是愚人节吗?他恶狠狠的拎起传话士卒的领子。
不大人…主教大人他真的已经…
怎么可能?!刘邦近乎失控,他怎么会死?
有人谎报您的死讯…主教大人悲伤过度——
嗡——
那一瞬间,刘邦的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一片空白。
所有属于外界的东西都不能再唤醒他了——那一刻,他陷进了自己的世界。
邦,他想起那个晚上张良最后说的,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而他只是佯做打趣,阿良莫不是要和我私定终身?
张良没说话,他的脸庞在烛火摇曳下时明时暗,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刘邦伸手去探,真的抓了个空。

痛苦膨胀成绝顶的愤怒,血液倒流,理智崩断的声音像焰火爆炸的脆响,后悔和绝望使他双眼通红。
血液里的不知何时流淌着的鸠酒,叫嚣着吞没了他。
3.
“别叫我张良,”在刘邦走进房间的时候,张良开口,“叫我天堂福音。”
他现在算是被这吸血鬼软禁起来了,房间布置的十分温馨,不过对他来说只算是个精美的囚笼。
“为什么?”刘邦挑眉,勾起一个轻佻的笑容,“——噢,这是我专属的称呼么,小主教?”
“不,因为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顿了顿,把心底些微的不满与愤怒打包封存。
他的聪明使他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或许颇有些异样的意义。
他抬头和吸血鬼对视,想看到那双红色瞳孔底下掩埋的秘密。
——只是他还尚不能确定。
是我的身份,或者是我这张脸?
黄昏沉默着压下来,乌鸦飞落窗棂,带来不祥的气息。

刘邦坐在长桌的尽头。
人类的使者方才已经来过,开出的条件究竟是什么,刘邦并不太在意。
他感兴趣的,不过是征讨的过程,而不是结局。
复仇的快感带给他更甚于鲜血的满足感,这就是他所需要的。
可——
他抬头,主教就在上面的房间里。
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但还是有些不同,那双金色的眸子明亮的像火,带着点不一样的色彩。
可他照样无从抗拒。
可能因为太像他了吧,关于他的一切,他向来都是无法拒绝的。
/3/
刘邦重又走进这所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四处都有些战火留下的痕迹,几个月之前,他们曾遭到过吸血鬼的袭击。
但那又如何?纷乱已经平息,日子便安稳的继续,生活与这场小危机相比,像大海翻起一朵小浪花——
微不足道。
那些不堪一击的吸血鬼,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当做茶余饭后闲谈时不可或缺的笑料。

而他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坐下,呆愣的望着外面的街道。
一些变化已经开始发生,他没有抗拒的理由。
他舔了舔刚刚长出的獠牙,一种空虚的渴求驱使他站起。
去巷子里找找流浪狗吧,他尚还做不到戮害曾经的同类。
而他刚走出门,一个孩子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
刘邦认得他,是一个特别喜欢张良的孩子。想起那个人,他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抽痛。
孩子看上去伤痕累累,一只手断了根手指,只用布草草包着,断口染红了白布。
“圣殿之光大人,”他看上去强忍泪水,“主教大人有东西留给您。”
4.
刻骨的思念再次啃啮他看上去坚强的伪装。
张良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刘邦站在门口,看了许久他安静的睡颜。
究竟是天注定的巧合,或是有人有意为之?
刘邦不想去管,他本来已经活得腻味了,死在张良的怀里,倒也算善终。
但即使再相似,他也明白他们是不同的,一个皮囊和一个身份终究还是不能代表内在。
不过是他孤独百年,不介意一些适当的慰藉。
然而他也没有碰他。
不是不想,只是张良是他的信仰,他做不到渎神。
刘邦来到走廊尽头他的卧室,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箱子。
里面有个小小的信封。
/4/
他兜兜转转,终于看清了那片海,海的下方清澈而空茫,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
而他本来可以拿起笔的。
只是错过了。
也许只是错过了。

“阿季:
你如果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还平安,我们胜利了,这让我很高兴。
好久没这么叫你了,因为以后没有机会了。
我即将面对死亡,但我很坦然。
你知道言灵之术吗?
这是上古的术士流传下来抵御血族的魔法,我有幸拥有万里挑一的修习天赋。
我很高兴能为我爱的国家出力,尽管我有多么不希望能用上它。
我确实有不至于献出生命的办法抵御敌人,但那只是暂时的。
吸血鬼的力量发展了这么多年,强大到超乎想像,他们会从南边开始进攻,这是我推演出来的。
而我打算在他们进攻的晚上发动禁术,足以重创他们。
这是必要的牺牲,况且只有我一个人。
别难过,阿季。
那件事我不能当面告诉你,很可惜。
我爱你,但请你从今天开始恨我。
恨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小人。
忘了我吧,刘邦。”
5.
刘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才头也不回的开口:“怎么?”
“说实在的,你这样缅怀我们血族几百年来最大的仇人,属下们知道了会叛变的。”陈平半倚在门边,懒洋洋的开口。
“我只是在感谢这位故人,”刘邦淡然回答,“如果没有他重创了你们,我哪里坐得到今天这个位置?”
“说的是,伯爵。只希望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不至于重蹈覆辙。”
“出什么事了?”

言灵之术的修习天赋确实是万里挑一,但一百年过去了,总还是会有的。
蓝帽青年长着双风流的桃花眼,若不是一身严肃的剑客装扮,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哟,要不是这次我先下手为强,李大人不知是否要效仿前辈,来一次舍身取义?”
刘邦慵懒的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敢,晚辈没有张良前辈那么运筹帷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李白不卑不亢的笑了,“这次只是打个照面,不日我们就将在战场上相见了,德古拉伯爵。”
“哈,”刘邦轻蔑的笑了,“放宽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李白点头应下,却又淡淡的叹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不满?”
“并没有,大人。”李白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淡然的话语散在空中。
“在下只是可惜,当年张良前辈最信任的圣殿之光,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刘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默不作声的握紧了拳头。
“闭上你的嘴,”他声线平稳,但这往往是最可怕的,“我会让你走不出这里。”
李白没回话,只是拍了拍手,门口戒备森严的人类军队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像是个淡然而锋利的挑衅。
/5/
功勋卓著的圣殿之光,堕落了。
人们奔走相告,那个曾经被万千百姓敬仰的骑士,一夜之间变成了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魔鬼。

刘邦再次想起那段回忆,眼前仿佛还是发着黑的。
他看完那封信后,终于发了狂。
他杀死了曾和张良喜欢吃的面包店的老板,杀死了那个打扫张良房间的女仆,杀死了那个从小看着他和张良长大的大妈…
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染透了衬衣往下滴答流淌,他在人们的尖叫和哭喊中像个魔鬼般找寻下一个目标。
凡是和他有关的,他都不能再看到第二次。
长矛刺穿肩胛,被他一把掐断。即使是银制武器造成的伤口也能迅速愈合——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体里的血液在此时甚至超越了始祖吸血鬼所拥有的能力。
那是有悖常理的,他身体里本应该凝固不流动的,属于吸血鬼的血液此时却近乎沸腾起来。
顺着伤口流下的血都带着灼烧的恐怖温度。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疯狂状态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意识突然清醒,是在挚友的血喷溅了自己一身。
他几乎颤抖的看去,身下是韩信迅速流失生气的脸,白色的发丝披散一地沾染了血液,像是一场凄凉肃穆的葬礼。
而他带着锋利指甲的手,洞穿了他的胸口——韩信的长枪也刺进他的胸口,却终究没有穿透。
“重…”他张了张嘴,嗓音却已经沙哑。
“刘…邦,”韩信努力的喘了一口气,“你…”
他再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刘邦呆愣良久,突然感觉身体一沉,像是沸腾的血液终于燃烧殆尽。
他终于感受到了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和爆血之后的疲惫,狠狠喷出一口黑血,差点就此昏死过去。
他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支撑起身体,匆匆逃离。

传言最后教廷特使用自己的生命使魔鬼重伤,军队却总是姗姗来迟,没人再能寻找到魔鬼的下落。
直到一百年后他重新归来。
6.
“范海辛很厉害。”主教翻动着书卷,头也不抬的说。
“喔——福音这是在担心我吗?”刘邦走到他旁边,用暧昧的手法理了理他卷翘的发丝。“不用担忧,我无所谓生或者死——但如果你愿意我活着,我会考虑一下。”
“知道吗?东方有一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把手指贴近主教的脸刮了刮,而对方仅仅只颤抖了一下睫毛。“能死在你身边,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
“够了。”张良拍掉他的手,“我不是替代品,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话不是这么说呀,小主教。”刘邦的表情仍然平淡如水,手却一紧。
“我难道有说错么?”这回换成张良占了上风。
“感谢你的下属吧,他们忠诚又可靠。”他翻了翻面前的纸页。“使得我来得及了解了一下这块土地一百年前的故事。”
“这可真是不太容易,毕竟有人费尽心思遮掩过了。”他坚定的对上吸血鬼变得暗沉的目光,“说的是吗,圣殿之光?”
“杀了我吧,”停滞几秒,他坦然的闭上眼,“我知道了秘密,难道不该死吗?”
刘邦没有说话,空气变得沉重可怖起来。
“…总有人想要揪着那么点过去不放。”然而最后,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我非常讨厌这样刨根问底的人,他们的下场一般不会很好。”
“但你不一样啊,小主教。”他用力掐住张良削瘦的脖颈,“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当然不能让你如愿啦。”
“行了,既然知道了剧本,就给我好好的演。”他等到主教几乎快要背过气去时才狠狠松了手,引得对方一阵狠狠的咳。“这么细皮嫩肉的身子,可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
言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张良狼狈的喘着气,氤氲了水雾的金色瞳孔什么感情也看不清。
/6/
他只让他叫他师父,而不是父亲或什么更亲密的。
小孩子对上中年人的眼睛,只觉得那里头藏了一个宇宙,他什么也不明白。
“你可以记着你曾经的名字,”他把他从福利院里领出来时这么说,“但从今天开始,你叫张良。”
他带着他走了好远好远——远到从一个国家的南方到北方,远到张良到达终点时,感觉自己像一只迁徙的鸟儿终于能够降落。
他们来到了教堂。
他这才知道男人是尊贵的枢机主教,是人们已经认定的下一任教皇。
多么高贵啊——他敬仰的看着他,而他一如既往的沉默。
“师父。”
他从不知道男人真实的姓名,男人高高在上,而他好像只是个尘埃。
直到男人亲手给他戴上主教的帽子。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闪过很多复杂的东西,张良来不及看清楚,只是感觉他的手微微的颤抖。
“子房…”他叫了他的本名,以一种从未用过的语气,“对不起。”
而少年只是茫然,眼神无辜的像待罪的羔羊。

当时来不及明白的,现在想想,才能感觉到对方的苦痛。
或许这场迷局,他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吧。
7.
人类或许还有点用处。刘邦想。
他们变得善于用银子弹从各种怪异的角度射穿血族们的胸膛,而他们对一枪命中的精准毫无抵抗力。
刘邦俯身捻了捻一个曾经的得力下属嘴边黑色的血液,才发现战局已经走向尾声——怎么来又怎么去,他们又只剩下了最初和最后的这一所城池。
“不甘心吗?”他没有回头。
“嗯,是有点。”陈平站在树荫底下玩弄着领结,“你看上去倒是挺无所谓的。”
“是啊,毕竟也算得上是两败俱伤,我在意的只是一种快感。”刘邦满不在乎的说,“带着剩下的人走吧,我决定要死在这里了。”
“疯子。”
他没看见陈平的表情,只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像是生命流逝的速度。
不过他这样罪不容诛的恶魔,也不配拥有生命了不是么?
他站起来,扔掉了沾血的手套。

“你们输了。”他打开门,张良坐在烛火前面,一动不动的说。
“是这样。”刘邦哼笑一声,“不过不妨告诉你,剩下的人已经撤走了,我留了人打掩护,你们那群呆子天明了大概才能发现。”
“你不走?”张良闻言,终于看了他一眼。
“我活了这么久,该死啦。”刘邦看着他那双璨金的瞳孔,仿佛看见了一整个宇宙,“最后一个晚上打算怎么度过呢,张良?”
他终究选择放纵,用自己最深情最虔诚的方式亲吻了他的神。

吸血鬼的动作很温柔,张良醒来时,除了些微的酸痛,甚至没感觉到别的什么。
他偏头,刘邦环抱着他,黑红色的瞳孔显得又深又亮。
“真是快,不过还有一点时间,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他笑着说。
张良点了点头。
“从前呢,有一个骑士。”
“他很喜欢自己的主教。”
“他和主教从小就认识啦,他们一起长大,骑士愿意保护主教一辈子。”
“后来邻国前来侵犯,骑士就出征了。”
“嗯——最后他胜利了,凯旋归来的时候主教牵起了他的手,他才明白彼此心意相通。”
“然后他们幸福生活了一辈子,你说说好不好?”
“嗯,好。”张良握住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又松开。
“那就让我做会这个梦吧,希望死了之后还能找得到他。”刘邦笑嘻嘻的说。
他从床头拿出一把银色匕首塞进张良手心。
主教看着他,心中有点酸涩。
“我不想叫你天堂福音,太生疏了。”刘邦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没有心跳,“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子房,张子房。”他支起身子,沙哑的开口。
“子房,其实我…该死,所以到底还是个分辨不清感情的蠢货吗。”他无奈的笑了笑,“好了没什么,杀了我吧。”

匕首穿透僵死的心脏,红黑的血液用一种缓慢而安详的速度染透他的手掌,宣告一个时代就此结束。
而城外圣殿的兵骑们整装待发,准备迎接自己的胜利。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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