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流

日月星辉之下 你是第四种难得

【邦良】道法自然

卡文,随手写个欢乐无脑睡前故事
道系青年x法系青年
第三人视角尝试
ooc,ooc,ooc
1.
张经理三十岁生日那天,刘老板动员了全公司,包高级餐厅的场给他办宴会。
场地相当奢华,气氛相当情调,如果没有那个插满蜡烛的巨大蛋糕的话。
“子房!”刘老板相当潇洒的一笑,“看!我给你插的!正好三十根!”
面前是一个自成发光体的寿桃蛋糕,寿桃旁边围了一圈红烛,似乎是嫌中间太空旷,寿桃正中央还插了一根特别大的香烛。
如果不是背景播放的生日歌,我简直要以为这是感恩节晚宴或者祭奠烈士追悼会之类的。
“感动吗?”刘总诚挚地对张经理说。
看着张经理的脸色,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后来刘总成了本公司有史以来第一个头被活生生按进生日蛋糕里的人。
蜡烛还点着呢,这么暴力,我喜欢。
2.
事先忘了说,本公司是国内大企业的海外分公司,至于董事长和总经理为什么要跑过来经营一个分公司,我也不知道。
贫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公司里本国的职员不多,我算一个,其他大多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对玄妙的中华文化充满着敬畏之心。所以他们面对如此老土的一个生日蛋糕无动于衷,约摸以为是什么神秘的年度仪式。
至于我,我怕丢饭碗,不敢说。

这次生日宴会之后张经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理刘老板,刘老板便每天跟着他收文件,从办公室的这头走到办公室的那头,仿佛点了自动跟随,连位移距离都分毫不差。
我一直相当热衷于探究我的两个老板的相处模式,在我前半段生命的认知里这样的两个人出场本来应该是一出正经严肃的商战剧,可张经理单手把刘老板的头按进了寿桃蛋糕里。
隔壁桌的资深员工姐姐告诉我,张经理和刘老板是早在公司创立之前就一起打拼的,现今公司能做成这样,张经理功不可没。
“他俩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搁哪吃奶呢,没可比性的,懂不?”她总结。
“喔。”我感叹着点点头,“有这么一个好兄弟,此生无憾啊。”
“好兄弟?”员工姐姐极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女人的第六感是能洞悉真相的,只是我当时没懂她此举个中深意。
3.
张经理是正宗法系青年,口头禅免谈不见按规矩;刘老板是正宗道系青年,口头禅闭嘴滚蛋尼玛币。此外还有佛系青年,都行可以没关系;儒系青年,稍等抱歉对不起。
至于我,我面儒心道,专业脑内跑火车扮猪吃老虎,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属于半个刘老板的过去式,目前正朝刘老板的方向努力。
刘老板的道系属性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来,张经理平常不这么严肃,大多数我见他面露法系光辉的时候,一般是给刘老板劝酒时。
刘老板刘邦,正宗酒量奇差还要往死里喝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类型。都说好应酬的男人身后必然有一位贤内助,刘老板没有贤内助,但是他有张经理。
张经理和刘老板相处多年,深知这人一上酒桌就栓不住,只好从根本做起,拒绝一切能拒绝的酒会。

“免谈。”
“没空,叫他回去。”
“不去。”
张经理摁掉电话。
“子房…”刘老板苦着脸,“我好久没喝了…”
“你不是不喜欢和项羽喝酒?”张经理冷眼看他。
“那是你幻听了。”刘老板义正言辞地说。“让我去吧?”
“不可能。”
“…”
唉,真是太惨了。我和员工姐姐对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
项羽同是国内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我同样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到国外的同一个地方开了一家分公司,可能是为了剧情的跌宕起伏吧。
他和老板原先是竞争对手,现在身处异国,又多了一层老乡关系。于是加了一层滤镜,彼此之间对着看变得格外顺眼起来——所以项羽无数次来找刘老板划拳拼酒,却又无数次被张经理递了闭门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项老板。我在心底扼腕,拿您这劲头追妹子,什么女人搞不到手啊?为啥偏偏和张经理这一块石板死磕?
“你觉得张经理会找得到女朋友吗?”我对员工姐姐说。
“女朋友?”她又露出了那种鄙夷的神色。
“我觉得没人镇得住他,他虽然长得好看,严肃起来还是怪吓人的。可别把小姑娘吓哭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眼前就有一个镇得住他的。”
“谁?”我没见张经理身边有女人啊?我心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员工姐姐又把我堵了回去。
女人一旦打算卖关子,没等到她过瘾,你一般套不出话来。
这是我爹给我总结的一大定律,首当其冲的例子就是我娘,第二是我面前的这位笑容诡异的姐姐。
我只好憋着一口气,又回去写文件。
4.
“崽子,你这稿子还不够细,回去再分几个点出来。”刘老板一边转着笔一边说,“不过和以前比还算有点进步,下午改完直接交给子房吧。”
“好的好的。”我一口答应。
“谈过恋爱没?”我走到门口时,老板突然问。
“哈?谈,谈过…”
“唔。”他却又不问了,看上去若有所思,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一头雾水的走了。

张经理审稿只会比老板更严,我叫苦不迭,惴惴地把文件递到他面前。
“还可以,有几点不是特别精简,我回去帮你稍微修改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经理。”我知道这就算过了,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他脖子上的红印子。
“经理您被虫咬了?冬天的蚊子也有很毒的,要不要我帮您借点药水抹一下,那么痒怪难受的。”我殷勤道。
“…没什么,不是蚊子。”张经理愣了一下,似乎是我的幻觉,他的脸有点红。“你先回去吧。”
又是在我快到门口时,他突然叫住我。
“你谈过恋爱吗?”
我心说这场面咋这么熟悉?又像上午那样回答了一遍——这次不结巴了。
“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张经理问我。
“啊?”啥玩意儿啊?又不是什么三俗爱情剧,但这话我肯定不能当面说出来,可我谈的恋爱,实在没什么太过的感觉。
难道是我太迟钝了?
“没吧,可能就是想起她你会挺开心的…”我斟酌着说,“爱情这东西谈到后头,其实就和亲情差不多了,经理要是有喜欢的人的话,也要做好和她共度一生的准备。”
……虽然我最后被甩了。
“…好,谢谢。”张经理似乎陷入了沉思,我见他没再理我,就先离开了。
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莫名其妙地想。
5.
三天之后刘老板找我出来约酒。
因为仍旧出于张经理的酒会红色警戒高压之下,这次会面带了点偷鸡摸狗的成分,但是机会难得,刘老板肯定闲不住——张经理公事出差了。
碰巧项老板也玩够回国了,他寻思着一个人喝酒太闷,想来想去,干脆叫上了我。
这叫一个受宠若惊啊。我红光满面,心里已想好了一套拍马屁的措辞。

“你说你谈过恋爱?”刘老板开门见山,“怎么表白比较合适?”
——这直球甩的我措手不及。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得看您喜欢的人是啥样儿的。”我挠了挠鼻子,“要对内敛的姑娘打直球,豪爽的姑娘熬鸡汤,这肯定不成。”
“有道理。”老板点点头,“那要是那种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很低,平常话很少只埋头做事的,咋整?”
“哎呀,这不好办那。”我真心实意地替老板担心,“您暗示过她不?听得懂不?”
“听不懂,我都亲他了,还觉得我是喝酒醉了在开玩笑呢。”刘老板扶额。
天哪。我感叹道。
刘老板这大半辈子顺风顺水的,没想到感情上偏偏碰上了个硬茬子。
“那您要不就打个直球?”我说,“这种工科女一般都挺保守的,听您说她这样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保不准对您也有点意思。实在不行您就说您在开玩笑呗,这事不能强求,我也没法子了。”
“嗯…”刘老板皱眉,“成,我再想想。”
“机会难得先喝酒吧!壮壮胆开拓开拓思路。”我极其大气地一举杯,“难得张老板不在,出来聚聚不容易。”
刘老板应允了,今天却也难得的没喝多,神智挺清醒,还能出去打车。
他拉开车门的时候我想了又想,终于没忍住叫住了他。
“老板,您情场上的经验保准比我多,没必要听我一个雏鸡的。”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加油!”
“这不一样。”刘老板回了我一个大拇指,表情却有点放空。

“以前那些都是闹着玩的,这次是真的爱上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坐进了车里,尾灯在夜色里映出一道白色的光路,照亮了我发愣的脸。
6.
那次洋溢着恋爱气息的约酒之后刘老板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状态,正常上班正常打屁正常气一气张经理。我找了很久他心心念念的暗恋对象,却震惊的发现没有一个人对的上号。
他来到国外,老熟人只有一起带过来的几个旧员工,妹子们全都名花有主了,刘老板也不至于做挖人墙角这种事。至于金发大波的小姐姐们,她们基本都比较活泼健谈,不存在埋头只读书的情况。
到底是谁呢?难道老板有一次浪漫的偶遇,对象是这么一个严谨内敛不擅言语的工科妹子?
看上去只能是这样了,虽然我觉得以老板的耐性,这可能性实在是小。
无法继续深入探究老板的八卦让我觉得很遗憾。不过也只能顺其自然,看着他天天把张经理气的半死,我还是挺欢乐的。
上次递交上去的文件是年终总结晚会的策划案,张经理修改完之后一众人等就开始着手操办了。

榭寄生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装饰和铃铛,一进门就闻到了烤火鸡的香味,每个人都被分了一顶圣诞帽,气氛在橘红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馨。
虽然没能回家过节,但看到这么多人的笑容,心里也挺开心的。
聚餐之后刘老板领着大家去ktv唱歌,嚎过一轮之后员工姐姐拿着麦找谁还没开过口,她刚想点张经理的名,刘老板突然站了起来。
“等等等等…”他嬉皮笑脸地拿过麦,“再给我唱一首。”
大家都极其配合的鼓掌,老板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前奏一响起来我就知道不对了。
“这…”
“好汉歌?”员工姐姐目瞪口呆地说。
“哎——大河向东流啊!”老板一嗓子,把全场都唬住了,“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连张经理都错愕地抬起了头。
“诶嘿诶嘿参北斗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三秒,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
牛逼。
等掌声奚落下去,刘老板却仍旧抱着麦不下来,他挠了挠头,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孩子气的笑容。
“今天唱这首歌,其实是为了壮胆。”他清了清嗓子,“下面我要说一句话,很重要的一句话,都给我听好了。”
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旁边几个听不懂的外国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
“张良先生。”老板说。“我爱你。”
他拿话筒的手有点发抖,我看见了。
听懂这句话的,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直到被坐在旁边的金发小姐姐疑惑的戳了一下,员工姐姐才如梦初醒,跳了起来,又满脸通红地坐了回去。
我愣愣地去看张经理,他睁大了眼睛,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
“张良!”老板对着他的方向大喊,“我他妈的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在一起!”
这时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几个状况外的也都反应过来了,大家顿时沸腾起来,掺杂的各国语言的呼喊,表达的算是同一个意思。
在一起。

“你说的那个镇得住张经理的…”我被淹没在一片声浪中,艰难地找到已经疯狂的员工姐姐,慢吞吞地问他。
“当然是老板了!”她拍了我一下,“整个公司就你没看出来了!”
“你以为老板国内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发奇想来经营一个分公司?还要带经理?”她极其恨铁不成钢,“为了结婚啊!算盘多久以前就打好了!”

我靠。
我醍醐灌顶。

人群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中间是张经理和刘老板——哦不,张良和刘邦。
他俩对视着,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能想象那些单纯的少年往事,痞子坐在墙头上,冲着好学生轻浮地吹口哨。
那一眼,直至今日。
“以前那些都是闹着玩的,这次是真的爱上了。”
刘老板的话又在耳边想起,那时他认真的神情,如今想起来,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

张经理走上台。
正宗法系青年张经理一反往常地没有翻脸,他站了很久,叹了口气。
“随你吧。”他说。

我觉得我判断错误,张经理应该是佛系青年。
不过他们的结婚喜糖挺好吃的——虽然刘老板的审美仍旧惨不忍睹。
所以这点小纰漏,又干嘛要放在心上呢?

评论(15)
热度(17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