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流

日月星辉之下 你是第四种难得

浅眠

不知道在写什么 ooc 短打

第七次翻身的时候他终于皱着眉头坐起来,床靠着窗户,一偏头,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对面酒店红色的牌灯还亮着,照亮了窗户上淅淅沥沥的水痕。
失眠了。他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他的睡意向来不太安分,这会儿丢了就不太好找回来,于是他因为了然而无所事事起来,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盯着那些爬虫一样的水痕,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某种通体透明的生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水痕不再爬动了,因为雨停了所以集体失去了生命力,他还发现自己仍旧没能变得很困,连一点点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客房的床有点硬,可能是因为靠着窗户的床睡起来实在是不太舒服,但他现在不想回主卧睡。
有点幼稚。他想,但是没想更多别的。
他不愿意开灯,也懒得拿过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他借着窗户外面的光拿过床头柜上他的笔记本,那光真有点亮了,他这个单边近视的连扉页上自己的名字都看的清楚。张良,说得好像他真是个什么不错的人一样。
他看见笔记本有个页角露了出来,可能是他不慎撕裂的——他什么时候也这么粗心了?但他这会儿真的很奇怪,明明不困,却感到深深的疲倦,发自内心的酸涩蔓延到身体各处每一个细枝末节,让他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他慢慢的翻到笔记本裂开的那一页,看见上面熟悉的歌词,于是靠在床头,开始哼歌。
那首歌不好听,因为是很多年之前的,现在听起来也挺土,但是歌的魅力往往不在于本身,在于听歌的人想到了什么。
这首歌是——呃,他的什么?上司?竹马?或者……不。只是刘邦,这首歌是刘邦给他听的。在那个还用着随身听的时代,刘邦经常偷偷把耳机藏在冬季校服的袖子里,把手凑到他的耳边给他听,那时候张良的全世界都是这段旋律。
他一直没告诉刘邦,其实那样子把手杵在他耳边比直接戴耳机听更明显,到底是忘了吧,应该是。
他俩都不是小孩了,现在再提也没有必要了,虽然有点让人可惜。

也有不让人可惜但是让人惊讶的,比如他们在一起了。
他莫名其妙的想起高中毕业的那个晚上他们跑出去,刘邦端了一碗米酒。他没喝过这东西,先是拒绝,后来刘邦嘴对嘴渡过来,震惊之下他稀里糊涂的咽下去了。
他没喝过那么甜的酒——即使此前的人生他保持滴酒未沾的记录,可那一刻他就是觉得,酒怎么能那么甜呢?
软软的米被两根舌头轻而易举地压烂在齿间,呼吸困难,心跳过速……乃至悸动。

他嗓子发痒,清咳一声,顺带拉回来自己乱飘的思绪。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他惊讶的发现窗户上的水渍已经消失了不少。
还是睡不着,还能再想些什么呢?真可笑啊,刻意不去思考时总有各种各样的念头,倒是这会儿需要点什么思绪的时候,又觉得茫茫大海无从找起了。
好的,再一次,该死的控制不住的,他想起刘邦。
他从没发现的刘邦的另一面,在两个人关系日渐亲密以后慢慢被发掘。他从未意识到的这个男人的体贴,以及偶尔过剩的占有欲,等等等等,零零总总,大大小小,有好有坏。
他忍不住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使目力所及只有紧闭的客房门。
刘邦自然不在,他可忙着……想到这里张良突然有点儿想乐,幸好他极力压制住了,即使此刻并没有别人,他也不想让自己显得滑稽。
自然,现在这个别扭的情况,他们吵架了。原因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反正能吵的事情很多,偶尔发泄一次只当排毒解压。他消气很快,刘邦也不太在意这个,反正分不开。只是表面的形式还是要走一走,比如他现在躺在客房发硬的床板上,而且毫无睡意。
他真的消气很快吗?他突然反问自己,还是说这只是对自己的美化?
跟自己较劲似的,他顶着什么也不想动的疲倦站起身出门,把玄关的灯打开了,接着干脆坐在了餐桌旁边,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一样。
然后他那该死的睡意突然在这时不期而至,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浮沉的,只记得玄关的灯突然暗下去的时候他还有意识,眼皮微微挑了挑。但是被拦腰抱起来的时候他没有醒——他拒绝承认自己的故意,即使是对着自己。
他闻到熟悉的味道,还听见熟悉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就从贴着自己耳朵的那个胸膛里发出来,带着让人舒服的震颤,他简直能感觉到自己的睡意像这世界上最忠心最愚蠢的狗,因为着这震颤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但是主卧的大床睡起来确实更舒服一些,因为这个,他没再和刘邦多计较。

2018-08-14 /  标签 : 邦良 45 3
评论(3)
热度(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