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流

日月星辉之下 你是第四种难得

【邦信良】温柔一刀(二)

我流修罗场是不会有明确感情线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邦&信两人的苦情单箭头
一首FRIENDS送给二位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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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刘邦身上有种自带的“爷不是小地方人”的气场。
不过也确实如此,他是首都来的借读生,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刚认识不久时韩信像认识刘邦的所有人一样问过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城市读书,刘少爷抖抖手造长风衣的下摆,毫不介意地往还沾着灰尘的破木凳子上一坐。
“我爸妈玩的点浪漫嘛。”韩信一直记得刘邦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把个中七分无奈三分睥睨表演的相当熟练,一看就是对他们这种小地方人演习过无数遍。“哎,真是不想提…”
到后来韩信才以一种挤用完的牙膏管一样的速度打听到了详细的事情经过,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刘母早年是这里的学生,刘父为了追她跨了两三个市背着父母偷偷转到了这所学校,后来在家长千里迢迢的找过来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表白了刘母……虽然早恋是不被允许的,但热血上头的男孩怎么会介意呢?
再说,韩信想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面前笑的格外冒傻气的刘邦。这看起来结果不还挺圆满么。
“哎,虽然说这小地方风景是不错啦…”这回过神的间隙里韩信看着刘邦在一众眼睛里冒着向往的少年里意气风发着,这一刻他像是宇宙的中心,吸引着无数星沙围绕着他旋转着。
韩信哼了一声,远远在人群之外坐着,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不过也是,大少爷身上用荣华富贵和养尊处优堆出来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虽然嘴上念叨着对父母的不满,但韩信看得出来,刘邦其实相当享受这种鹤立鸡群的突兀感。
因为就这方面来说,他们是一样的人,但韩信心里明白他现在不可能比得过刘邦,一点微妙的酸涩袭了上来,很快变成了浓烈的战意——不过若要说终局如何,现在还为时尚早。
未及韩信再多看两眼他的新假想敌,围着刘邦的一众男孩儿倏忽一下全做鸟兽散了,韩信一愣,看见姜子牙从后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垂着眼睛的张良。
刘邦也怔了一下,接着忙正色下来,附带殷勤地给张良拉好了凳子:“子房来啦,坐吧。”
韩信就坐在刘邦正前方,听到这句话时立刻泛起疑心——这人才新转来不久,怎么连张良的小字都已经打听的这么清楚了?
他趁着姜子牙转身写板书的余裕,装作看挂在后面的时钟不露痕迹地多看了两眼刘邦,后者正笑眯眯地看着张良记笔记,时不时搭两句话。
“闲着没事多补充一点你贫瘠的脑容量。”韩信看见张良叹了口气,伸手把刘邦的脑袋推开了。
一刹那韩信忘记了自己伪装的本意,死死盯着刘邦,直到刘邦半带疑惑地转头看他时才想起收回眼神。
危险。他猎豹般的直觉冲刘邦叫嚣着。
那时的韩信要是得空拿个镜子对着自己和刘邦一块儿照一照,或许立刻就会发现,他们看着张良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5.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母体之中一般,四周都是柔软而温暖的肉红色,耳边有汩汩流淌的水声。韩信眨了眨眼,未及观察仔细,水声伴着视野一起尖利地旋转起来。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仿佛坐在疾驰过弯的过山车上看一个万花筒。
他在高速旋转中感到极度的晕眩,艰难的闭上了眼。迷茫中感觉那尖利的啸声慢慢有了旋律,韩信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视野也再次清晰起来了,一张苍白的脸在眼前若隐若现,仿佛隔着一层水面般摇动着、模糊不清。
他拼命揉着眼往前跑去,试图看清那个神秘的倒影,耳边的旋律炸裂听觉神经,两厢都是致命的熟悉,韩信却已经无法仔细思考,任凭本能支配着。
奔跑,奔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声巨大的水声,他打碎了那面水帘,被泼头而下的冰冷液体冻了个激灵。
张良的脸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呼吸不畅眼中盈满水雾,却还是那要笑不笑、半冷不冷的模样。那眼神仿佛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猩猩。
“韩信,”张良直视着他,“你醉了。”
他语气很轻,五个字却如重锤一般向韩信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立时就粉身碎骨。
韩信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他因为心烦意乱,昨晚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匆匆入睡了,空调温度也开的太低,这会儿一边鼻子已经堵上了。韩信摸出遥控器关掉冷气,坐了起来,只觉得胸闷得要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窗帘与地面的缝隙间已经看得见一束明亮的阳光。韩信拉开它们,大片大片的白立刻照亮了整间屋子,但因为空气里冷的过分的温度让这些阳光也失去了它们本应有的暖意,变得比白炽灯还要冰冷无味。
洗漱完之后韩信在阳台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觉得身体和心里都慢慢回温了点儿。他看了看时间,和刘邦约的钟点已经差的不远了,于是拿过车钥匙下了楼。
关上门时的风带起柜前羊绒地毯上一点点飞毛,在炽烈阳光的照射下,飞动的样子轻盈透明地像生出了羽翼一般,可惜并不是真的,它们很快就坠落了。

前段时间他飞出国是为了解决刘邦做黑市生意时留下的一点儿烂摊子,费了好一番周折才从毒贩子手里“拿回”了他们的机密资料。那叠白纸到手的时候韩信并没有像刘邦吩咐的那样把它们完完整整地带回去,而是蘸着尸体的血把内容抹了个大半,再点了打火机把剩下的几页也烤了两个洞。
高危任务嘛,出点意外很正常。
他帮刘邦干这种半黑不白的事情已经很多年,在北京也打下了个能震一震高层的名声。外人看来他是刘邦的左膀右臂,也是这个国际大财团的二把手,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和刘邦,从来不是真正的上下级,却也并非合作关系。
那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从很多年前就是如此。在刘邦的新别墅里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韩信感觉一阵口干,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他喝完吕雉地过来的大红袍,站起身准备走了。
刘邦也没什么十八相送的意思,仍旧翘着腿不知道往手机里输入着什么,韩信站起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从居高临下的角度一下看去,那弧度不太明显的一截线条突然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哎。”他突然出声。
“嗯?”刘邦半抬了一下眼皮子。
“高中…同学聚会,”韩信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这个词从先前火药和枪械的话题里一下子冒出头,滑稽得像个进了歌剧院的马戏团小丑,“你去不去?”
“…哈?”如他所料,刘邦震惊的停下动作,抬头拿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他,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接上后半句,“你…说什么?”
“…”韩信费了点劲才能再次开口,“高中同学聚会。”
“嗤…”刘邦看上去像是忍笑未遂,“想不到你还挺念旧的?行啊你去就去吧,当放公差了,带薪假。”
韩信皱了皱眉,想辩解两句什么,又觉得无力,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忿忿,不再说什么,拔腿往门外走出去。
打开门锁的那一瞬间刘邦又喊道:“等等。”
韩信扭头看他。
“那什么聚会几号?”
“还有一周。”
“行,你帮忙定一下三个人的机票,我们提前两天走,”刘邦没和他对视,偏了偏头打了个响指,“和子房联系一下,叫他也来吧。”
韩信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了一秒,接着他应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解锁手机之后弹出的第一个窗口就是那个老同学的,韩信踩着熄火的油门,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动动手指给他回了过去,又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在中文面前加了个a的第一个名字。
杀人不眨眼的韩信,手指抖了那么两下,才对着那个名字按了下去。
6.
十七岁夏天来临之前那个写满寒流的春天,韩信差点打了一架。
很多人都不知道韩信其实有写日记的习惯,那本本子他小心翼翼地藏在书桌最底下,书页紧实整洁得像被五指山压了两个轮回,装订不齐的褶皱都被压缩成了一条细细的纹。
第一个翻开他的人是韩信,第二个是刘邦。
在楼顶天台找到他的日记本和刘邦的时候他二话没说一拳先打了过去,伴随着一声闷响落下来的鼻血染红了刘邦的脸,也染红了白色纸页上满满当当写着的张良的名字。
刘邦的名牌外套和刘邦一起狼狈地摔进廉价灰尘里。少爷摸了摸鼻血,痛的面容扭曲,看上去却并不太有怒意,甚至似乎觉得这相当的…新鲜。
“哎,哎,”他半举着手冲韩信摆了摆,做出投降的样子,“别打我,认输了。”
韩信把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你叫韩信是吧,你也对张良有意思啊?”刘邦糊着满脸鼻血尝试着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绝口不提自己随便偷窥别人隐私这一犯罪行为。“那我们认识一下嘛,我也觉得他挺不错的。”
“什么?”韩信怔住了,一时的愤怒与冲动如潮水般褪去,大股的迷惑涌了上来。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认识一下啊,”刘邦坐在地上冲他勾了勾手。因为满身满头的灰非但没有任何气势,更是显得异常具有喜剧效果,“当个哥们儿什么的,你看怎么样?”

——
接下来忙期末去了,相见是缘,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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