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流

日月星辉之下 你是第四种难得

【信良/邦良】call me by your name

 @透君:太几把冷了我不要画画 生日快乐♡
ooc/剧情狗血请不要深究/非标准结局/只有单箭头
▲▲▲主信良,cp洁癖/雷者慎入▲▲▲
(西贝货:西贝竖写为贾,谐音假,西贝货是黑话,即假货意。)
1.
“玩过扫雷吗?”韩信突然说。
此时他们开着车在路上慢吞吞地磨,韩信冲着前面的车按喇叭,刘邦百无聊赖地低头玩手机。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道:“什么?”
“扫雷。”韩信言简意赅。
“那个很老土的电脑游戏?”刘邦莫名其妙,“听过,怎么了?”
“它是唯一一个有死局的游戏。”韩信说。
不同于有九种变化的数独,扫雷虽然同样要在九宫格里计算,但它只会显示九宫格之内的雷数——只有单一的数字可供判断。自然,这种显示的可操作性终究低了一些。
韩信曾经偶然之间点出过那一种死局。处于顶端,两个格子还没被摁出来,处于同一个九宫格内,旁边的数字都是2。
2,表明这九宫格里有两个雷。可已经有一个雷的位置韩信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两个不知谜底的摁钮,都有可能存在雷。
死局,任何计算都无法得出结果,只能靠赌。赌对了就赢,赌错了一切努力白费。各自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看你的运气在哪里。
“所以呢?”刘邦挑眉。
“我很喜欢这种赌局。”正好赶上早高峰,车干脆不动了,韩信便松了手。“没有任何人力可控的成分,仿佛你就在和老天爷面对面打赌似的,要么大获全胜,要么一败涂地。随心所欲,两种选择都不遗憾。”
“可是输了不是很郁闷吗?明明你都猜对了,是吧。”刘邦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已经做到最大可能性了却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和你强化几率百分之九十九失败了一样,恼火得很。比起这个我还是喜欢性感荷官在线发牌,好歹你的运气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多一些。”
“所以你这种人适合做商人,严格来说你不是一个赌徒,因为你只在这个赌局有价值和意义的时候才赌。”又过了一个绿灯,路总算开阔了一些,韩信踩下油门,“而且总有耐性把利益做到最大的时候才收手。”
“看上去你和我不一样?”刘邦饶有兴味,“你这种脾气的赌徒,适合做什么?”
“亡命之徒。”韩信突然加速急拐,冲入小巷里。“我只追求刺激,不在乎结果。”
道路终于通畅起来。
2.
韩信偶尔还会怀念古早的那种味道,茶叶蛋混合欢声笑语和隐约的汗味,他放一盒卡带到三用机里,是当红明星的新歌。
刘德华唱吻别唱哭了不知道多少的多情人,韩信耳朵里放着千千静听,手插口袋,一头红发张扬得很。
他那时候哪有什么追求,只爱抓一抓前桌女孩的辫子打打篮球,仗着体育生的身份不读书,脸迎着上午九点的阳光睡好觉。应试教育禁锢下的学生们大多渴望自由渴望放肆,韩信的存在简直就是他们的理想型,于是自然而然地,男孩身后有不少小尾巴。

这种因为被簇拥形成的优越感长年累月,深深成为了韩信性格的一部分。他并非过度在意脸面,这东西在没有触及到他内在的自尊时,都不值一提。
所以后来他不在乎所谓胯下之辱,也不在乎混得风生水起之后因往事遭人非议,因为在他看来自己高这些碎嘴们一等,仿佛神在云端俯视窃窃私语的蝼蚁——那些流言蜚语根本无足轻重。
他所介意的是自己的能力不被看重,得不到重视的感觉令他浑身发痒。可他又是个不可控的因素,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该拿这个不定时炸弹怎么办,除了张良。
张良是个道士,又给人感觉不那么正统,因为他替刘邦做事。
混黑道的道士,传出去可真是千古奇谈。韩信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啧啧称奇,心想大概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主,这种人信教真是亵渎了。可真正见上了面,又发觉不是那么回事。
张良的气质很特别,韩信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这样的气质,仿佛目空一切,又仿佛身处其中。
他竟还着古装,完全不在意他人眼光似的,自顾自坐着喝茶。韩信不想参与善后这种费脑子的事,坐在门口,眨也不眨地盯着张良。
似乎是注意到他了,张良抬起头,湛蓝色的瞳孔迎着光,那明亮令韩信眯起了眼睛。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3.
有很多事情,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再有。人在生和死之间行走,回忆已经逝去,未来遥遥无期,所以更重要的是珍惜当下。
韩信把如上非主流语录归咎为自己半路出家混黑道的原因,对他来说生活重在刺激,最好每一秒呼吸的空气都是不同的成分。所以勿怪他做的如此出格,毕竟早已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找个老婆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奈何找了一圈没什么钟意的,到头来看上了一个男人。
——“子房。”刘邦说。
兜兜转转总算到了地方,只是西街的一个小堂口,今天却聚了西汉帮三个头儿,一时领着堂口的几个人都唯唯诺诺,毫无平日横行霸道的样儿。
张良比他们先到一步,站在门后堆着的几摞货面前,面色凝重。
“怎么样?”刘邦有些紧张。
“差一点被发现了。”张良转过身,“但是条子盯上我们了,东西先藏好,再找找是谁漏的消息。”
“不是说都是西贝货么,还藏着掖着干嘛?”韩信问。
“已经到我们这了,不得不收。”张良说罢招手,叫了几个人过来搬东西,“能瞒到现在,对方来头不小,应该是范增的人。”
“项羽?”
“应该不是项羽,只是范增。他们两个之间的分歧,已很大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
“不过是垂死挣扎。”刘邦笑了一下,“我派人去查查看?”
“别把动静闹太大。”张良点点头。
“都散了吧。”刘邦便转身,拿起电话,“重言你这几日多看着点底下的东西,别再出事了。”
“嗯。”韩信活动了一下手腕,把钥匙甩给刘邦。
4.
刘邦不知道的一件事,其实早在韩信翻墙打街机那会儿,他就见过刘邦了。
西汉帮是黑道下的称呼,上面的势力是大名鼎鼎的跨国公司西汉集团。刘邦早年并不涉黑,后来金融危机,为了不崩盘,偷偷摸摸做点下面的生意,竟也在张良的把持下在这暗流汹涌的道上站住了脚。
而彼时韩信还是知名逃学生,在后山树上睡觉时被震耳欲聋的乐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想起今天校庆。
校方请到知名校友当代新兴成功人士刘邦,邀他分享西汉集团在金融风暴之中兀自屹立不倒的秘诀。
刘总站在操场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整了整勒得太紧的领带,在心中又默背一遍张良准备的鸡汤演讲稿,他往下扫视了一圈台下满满当当稚气未脱的少年,看着他们艳羡的眼神,在心底发出一声轻笑。
——世界哪里是非黑即白。
而韩信在教学楼顶层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露出商业化微笑的男人,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的一丝轻蔑。
——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爷一眼把你望到底。
自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有大大小小有形或无形的火花,于各种方面,在两人之间滋生。
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后韩信回望过去,自己也未曾想过会成为刘邦的手下。十四年的时间他们跨过了操场和教学楼的距离,正式成为了从属,以及情敌。
——“刘邦在哪里?”
“夫人。”张良冲吕雉点点头,“他方才先一步走了,应当在办公室里。”
韩信吊儿郎当地跟在张良身后,也没什么打招呼的意思,只四处看了看,拿了根烟在嘴里叼着。
“禁烟。”张良头也不回地说。
“知道。吕夫人这次是来做什么?刘老板又找小蜜了?”
“别乱说,他这几年都挺安分的,是少爷要上中学了。”
“哦~”韩信点点头,没再说话。
吕雉和刘邦夫妻多年,可惜政治联姻,并无多少感情。这个女人着实厉害,集团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功不可没,而本身又生的惊艳,能娶到这样的女人,的确是福分。刘邦确实喜欢她,韩信觉的出来,但喜欢并不代表爱。
“货有消息了吗,今天怎么不叫我看着了?”
“有了。他们这次从南边走货过来的,中转在乡下,地方太偏了,是我的疏忽。”张良说,“他们应该没想到我查的这么快,今天先不要打草惊蛇,去东街看看他们有没有下一步动作,有的话赶在他们前面过去。”
“好的,一切听从组织安排。”韩信含糊的说,嘴里叼着的烟也跟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张良甚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准备一下,直接去东街项氏集团的夜总会。”
“直捣黄龙啊这是?”韩信呆了一下,烟掉了下去,被他接在手里,“很严重?”
“我们的物流被人泄漏了,那些违禁的东西捅到明面上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韩信听了这话也皱起眉来,他想了想,又问:“听你这话,就我们俩去?”
“别惊动太多人。”张良说完,看了看办公室里面,“小孩升学挺麻烦的,先让他把家务事处理了再说。”
韩信砸吧砸吧嘴,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摆在一起有点儿违和。
5.
“这天气开车真是冷……”韩信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话,马上就被风打碎了,“妈的,我刚才怎么没多加两件衣服……”
“你太久没开车了。”张良正把头抵在他背上挡风,这么说道。
“那是,我以前可是车神。”
张良闷笑了一声。他今天难得的穿了正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可惜被风吹得到处乱飞。而韩信只在外头套了一件皮衣,头盔也找不到了,开着大几十码的摩托在深秋的冷风里狂飙,冷得浑身打颤。
张良突然把手放在他腰上,韩信吓得一抖,车把都差点松了。
“你干嘛啊?”他心悸,一半是怕的,一半是美的,“吓我一跳。”
“别去东街了,”张良贴着他耳朵小声说,“往右边的小巷拐,听我指挥。”
韩信半边人都酥了,在这深秋狂乱的冷风里也闻出一种罗曼蒂克的气息。英雄汉和温柔乡并行的时刻实在是叫人头脑发昏。他毫不犹豫地拐了弯,在窄巷里七弯八绕好半晌,才想起来问一句:“为啥?”
“有人跟着我们,左拐你就看得到了。”
他转向,擦着墙壁从小巷里拐了出去,立刻看到一个男人骑着摩托站在路口,慌张地拿着手机四下看着,见到两人,脸立时刷白。
他再没有说下一句话的机会,霎那间就被枪子打穿了头骨。血喷溅出来,张良收起加了消音器的袖枪,一脸漠然。
韩信都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再仔细看,那一枪的角度极为刁钻,竟是从右侧直接打穿了手机和太阳穴,手法极熟练。
“你枪法这么好?”
“只靠刘邦护着,我活不到现在。”张良冷声道,“快走,事情比我想的更严重。”
“他们发现我们了?”
“这是自己人。西街堂口的小头目,前两天见过,我们出内奸了。”
“那现在怎么办?”韩信条件反射般问。
“现在跑就是给他们藏起来的机会。把身上所有可能带追踪器的东西都扔了,我们被跟踪不是偶然。”张良把手机摔碎,“直接去他们走货的地方,他们应该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能让事情脱离控制。”
“只有我们两个人?”韩信咋舌,“以前不见你这么猛。”
“我和刘邦提过地方,如果一直联系不上我们,他知道怎么办。快走。”
韩信啧了一声,重新发动车子。
6.
二丫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姐姐,眼睛都直了。
前些日子起就一直有穿的很奇怪的人在村子里进进出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嘛,看上去特别吓人,但是这个姐姐不一样,她长得太好看了,直接让小姑娘看傻了。
“小朋友,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新来一位姓曹的先生啊?”姐姐旁边的一位穿的很土的叔叔弯腰问她。
二丫张了张嘴,本来不太想回答,但看在他也挺好看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个叔叔……好像前两天拉了一堆东西走了,他们那些怪怪的人老这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说到这个,二丫面露不满,“还特别凶……”
“谢谢你啦。”怪叔叔笑了笑,塞给她一包糖果,拉着姐姐就走了。
这是鲜……鲜花插在牛粪上。
二丫回忆了很久,才想起这句谚语。

“穿成这样,连小朋友都不喜欢我了。”韩信瘪着嘴。
“你本来也不讨小朋友喜欢。”张良压低声音。
“嘿嘿。”韩信笑了笑,“照你说的,我现在直接进仓库里?”
“我估计的没错,他应该不久就回来了。仓库里会有点东西,但是不重要。”张良扯了扯衣服,表情有点别扭,“我真是后悔答应你。”
“你女装才惊艳,保准把看门的整的五迷三道。”韩信说罢,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我走了?”
“走吧,我昨天给刘邦发了暗号,他会从山口那边过来。”张良说,“你多小心,他们急起来应该会用枪。”
“好嘞。”
7.
“诶诶诶小妹妹,干什么呢?”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放在他肩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张良捏尖嗓子,抬高了下巴。
“哈哈哈哈,小妞脾气还挺爆。”男人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进去进去。”
走了好一段还能感受到男人猥琐的目光,张良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小土楼没有能做地下室的地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优势。张良走到二楼时敲了敲窗户,韩信从楼上翻下,掠出一道黑影。
嗯。他看了看远方的山,天气不错。

“妈的张良下手够黑,”曹无伤骂骂咧咧地下车,“他娘的趁着他们还没找着赶紧把货收了,姓项的自己屁股没擦干净还拉我来趟浑水,这下好了,直接一枪崩死了。”
“还用的是我们这边的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刘邦好像已经打算查内部了,”走在前头的另一个男人附和道,“就他这样,没了范增他一身肌肉顶个鸟用……我操!”
“怎么回事?”曹无伤上前,却突然听见头顶呼啦一声,一个油糟糟的中年人利索地从他头顶翻了过去,身后反应快的立刻就开了枪,竟然都没打中,叫他连滚带爬的翻过另一边的围墙。
“我x,叫你们做事隐匿点,还是给那些土人惦记上了吧!”曹无伤本来就在风头之上,又被这一出搅和,已经趋近暴怒了,“都给我追,不把这乡巴佬给我打死都别回来!”
手下们立刻冲出屋外,曹无伤看着一团糟的仓库,气的脸色发白,转身走向楼舍。
“老大,刚才……”守门的唯唯诺诺的说。
“滚!”
张良听见声响,低低笑了一声。
曹无伤甫一打开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打中了肩膀,酥麻迅速蔓延,他瞪着眼,难以置信。
“人和人的头脑还是有差别的,曹先生。”张良收起袖枪。
“你,你是……”曹无伤哆哆嗦嗦地说。
“嘘,麻醉弹命中头部也是会致死的,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漂亮男人冲他眨了眨眼,“安静点,别逼我动手。”
他脱掉假发,开始扯曹无伤的衣服。

韩信戴着头盔一路疾驰,他眯起眼往后视镜里看了看,果然没有之前那个姓曹的。
哈,真好骗。
他骑着摩托在公路上甩出各种各样诡异的弧线,极其熟练地避过一发发子弹,又拐过一个弯,隐隐约约看得到山前那个公路口了。
到了。他舒了一口气。
他突然把车把往右一扳,车身在高速下吱哇乱叫着转弯,带起一大股砂砾烟尘,接着他直起身,胯部一扭,竟然用大到惊人的腰力直接将疾行着的摩托甩向身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有人拿枪打穿了摩托的油箱,极准,立刻就炸了,韩信刚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被掀起的气浪轰飞了。
“自摸自摸,哎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发愣的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怎么胡了?”
张良从坡上走下来。
事发突然,够用的火器他只来得及找到一把土枪,威力和后坐力成正比的大,震得他半边身子都发麻,虎口裂了都毫无知觉。
韩信有点站不起身,躺在地上直愣愣地瞅着他,问了一句:“你这衣服谁的?”
“曹无伤的。”
“便宜他了。”
张良没说话,有血顺着他的指节蜿蜒而下,被另一只手握住。
“你俩胆子挺大啊,我一不在就这样乱来,”刘邦走上前。
火光里还有几个幸存的家伙,刚爬起来,看见面前的三人还有他们身后的车队,自知这下是跑不掉了,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曹无伤在哪?”刘邦握住张良的伤口,沉声道。
“楼里,药效没过,他挣不开绳子的,”张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嘴角,“我觉得他也没脸出来。”
8.
韩信常常搞不懂自己要什么,说白了就是还幼稚,还带点自相矛盾。刘邦看他常常能看出自己早几年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索性实力够强,个性便能算作资本。
走私这事情捅出来不好看,两家默契地没在明面上解决,只是这回项氏暗地里狠遭了一番血洗,实力大减,再没当年西楚一霸的风头。
“事情说小也小,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项羽这步棋走的太亏。”刘邦说。
“集团倒了还能重建,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受的住这打击。”张良这会又换了套和电脑高楼落地窗格格不入的汉服,在氤氲的茶香里给自己上药,“人各有命,只是这么年轻,折了还是可惜。”
“是是是,张天师慈悲为怀啊。”刘邦给他扎上绷带,“快过年了,不想这些,你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回去了,这里太吵。”
“行啊。”

“你说人接我?哪儿呢?”韩信拄着拐杖在路口,嚷嚷道。
他花那么大力气甩车,肌肉没拉伤,竟然在降落时把右腿摔骨折了。
“等着等着。”
“什么……等等该不会是路口那辆摩托?”韩信叫起来,“过分了我靠,我负伤你怎么专车都不给我派一辆?!”
“我过分?我还真恨不得给你派辆专车。”刘邦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你小子招子放亮点,看清楚了。”
“我……卧槽?这……”韩信看清楚开车的是谁,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刘邦就把电话挂了。
“上车。”张良停在他面前。
韩信一屁股坐上去,看着眼前蓬松的白色头发,心情挺复杂。
“坐稳了,我今天刚试的车。”
“要不我来?”韩信看着他刚拆绷带的左手,直犯嘀咕。
张良直接启动了车子。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你把腿摔折的时候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我怎么知道你直接把油箱打穿了……”
“得了,子房就接你一段路,至于么。”刘邦瞥了他一眼,“高兴成这样?”
“你不知道他开车多凶……”韩信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这样开得多少天?”
“轮着来两天吧,也可以路上找个地方休息。”刘邦道,“赶得上小年就行。”
“你那冷吗?”韩信问张良。
“山里。”
韩信抽了一口冷气。
9.
道馆倒是气派得很,也还有些香火之类,一路上有不少小道士冲张良打招呼,他点头应了,没做多少表情。
雪对韩信来说着实有点稀奇,他有点想伸出手,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堪堪忍住了。
“小年过完我就走了。”刘邦突然开口。
“这么快?”韩信咋舌。
张良只点了点头。
“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小雏鸡怎么会懂。”刘邦这么说着,眼神却是向着张良的。
张良没有应声,推开尽头的一扇门,门内有个极美的女人转头,笑意盈盈。
“师兄。”
韩信瞪大了眼。

刘邦和项羽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项羽真的憔悴了不少,眼圈都是通红的,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那份桀骜,透出一股死气来。韩信倚在门口看着他们俩,心中慨叹果然大势已去。
到底是曾经的老板,变成这样,他心中还是有点惋惜的。
“这种时候不必防备了吧?来过个年而已。”刘邦先开口了。
项羽好像才醒神似的,默然地摆了摆手,保镖就自动散了。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韩信一眼,韩信举起双手:“我没武器。”
项羽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连刘邦也看不下去他这样,半晌叹了口气。
“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我知道我来劝你挺奇怪,但是你这样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刘邦说,“你媳妇是对你好,换换地方换换空气,你要实在不行就当我们三个不存在,哥也不是过来寻你乐子。人生长着,要是这点坎都过不去,我第一个看不起你。”
项羽沉默着,很久之后,韩信听见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别抽了。”张良把虞姬嘴里的烟抽走,“怎么还改不过来?”
“我都换女烟了,芙蓉王呢。”虞姬看着烟屁股,瘪着嘴,“知道啦,别当我是小孩子了。”
张良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说话了。
“我猜你是特意过来的。”虞姬又说。
“我不想看你们这样。”张良道,“我没把你当小孩了,从你选择他开始,我就知道你长大了。”
“什么算长大?自己远走高飞吗?”
“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师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张良顿了顿,没说话。
“师兄太聪明了,但是也很傻。”虞姬说,“你知道自己怎么做好,但是你不知道好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张良没否认,意义不明地点点头,在师妹身边坐下来。
“晚上去吃个饭吧,”他看着前方说,“新年了。”
虞姬抽噎一声,伏在张良肩头哭了。
尾声.
这是一个平凡的新年,因为人生太长岁月太久远,它在一个大的份额中占不到多少分量。可对某些人来说它可能格外难忘,因为他或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巨大的转折,或好或坏,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还是平平无奇的进行着,日子过完了就像鞭炮炸裂之后留下的红纸屑,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还是得自己扫掉。
张良难得的喝了点酒,晕晕乎乎之中看谁都有点重影,这顿饭的气氛并没有多高涨,加之刘邦要走,甚至带了点送别的意味。但也没有人特别难过,甚至两个商场仇敌都带点握手言和的样子,意思意思干了一杯。
他和韩信一起站在路口目送车灯的光路一点点变小直至成为一个飘渺的点,没什么感觉,因为过不了多久又要相见,时间永不停步。
韩信的红头发在路灯下被照成挺好看的橙色,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岁月静好的感觉。这幻觉挺致命,因为前不久他们还一起杀过人,想到这里他的虎口又有点疼,于是他把手指往里缩了缩。
“回去吧。”
“嗯。”韩信应了,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好得快,已经把石膏拆了,张良却还是执意扶着他。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在月光下走,那光晶亮亮的,格外好看。
“小年快乐。”韩信小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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